{Life} 浮日喝茶,日長如小年

有些可惜的是,在自己非常投入某些興趣的各階段,似乎都沒能把那些歷程記錄在這裡。

勤奮地學日文時,沒寫下什麼。週週上花藝課、讓陽台被植物統治、拈花惹草時,沒多提。拾回作陶的興趣、日日在火與土的砥礪中揮汗練肌,也一個字沒寫。當全心關注一件事,時間會流逝得特別快,無暇把腳步停下來。而那些事又確實鑲嵌進了我的日常(就好比上健身房成了 routine 後),更不覺有什麼好說上幾句。

時間來到現在,此時此刻,我用更認真的心態,走入了台茶的世界。這會兒瞻前顧後,我跟自己說,喂,總該寫寫了吧!(順便除除草也好啊)

作陶的這三年以來,自覺取向明確:我喜歡製作的是實用的器具,餐盤、缽碗、杯盞、花器等。課堂期間,不時聽聞哪個同學在喝茶,對茶的興趣逐漸濃厚 / 回鍋,不禁興起「要不再仔細來喝茶吧」的想法。疫情起伏難安,許多生活大計延宕多時,交際也添增不少困難,唯能興之所至去做的,就是探訪台北新式茶館 / 茶空間,作為消遣(我所謂新式,是對比傳統的工夫茶風格,也對比更久遠的茶室 / 茶藝館)。幾回過去,著了茶的魔道。

興趣是有觸角的,帶電與能量核的,它可能碰撞出另一個興趣的火花,由此蔓延到另一個領域。作陶與喝茶對我很像這樣,能再次把它們納入生活,所感受到的是一股與舊友再相逢的欣慰。

台茶的起源,自歷史事件抓一抓,約莫是清末至今的兩百年;《太初有茶》提到近五十年來,台茶欲發展出自己的「茶藝」與「茶文化」,在這過程中,很自然地融入或取用了中國與日本的茶藝元素。

介於中日兩方也許不算壞事,至少我們對潮汕工夫泡、閩南工夫茶等不算太過陌生,而日式茶藝、抹茶、茶道文化,更為我們的茶席擺設帶來耳目一新的美學視野(「茶道」二字其實是嚴肅且封閉的小宇宙,「茶人」也有尊稱與封號的敬意,兩詞彙我都不膽敢隨意套用)。

現下自己希望的,就是能持續熟悉台茶幾大品種,用適合的器具把茶泡好,享受這個過程。

席巾一攤,茶道具擺置定位,爐上沸水備好,目測投茶量,溫洗杯盞。席地一坐,就是喝上一盞茶的靜謐片刻。宋代唐庚寫道,「山靜似太古,日長如小年」。這是我喝茶時,很常繚繞在心頭的一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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